【文章】Disallowed 2/6

Disallowed
不被允许

文前提醒:
是BL。
本故事没有虚构。
可能非常雷,尤其是在邻近结尾的时候,但为了不剧透我不能写预警。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请不要阅读。
在后记里都会解释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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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allowed 2/6

——卢卡斯·韦特视角——


“啊,又来了。”

我僵硬地举着空荡荡的蛋卷,惋惜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冰激凌。

今天下班后,我像往常一样在家门口买一只冰激凌吃完再回去。就在一瞬间,一股力量定住了我的手臂,阻止我自己的手把冰激凌送进我自己的嘴里。但是被阻止得太晚了,冰激凌球顺着运动惯性掉落在了地上。

我对这种事情不算陌生。每隔一段不定的时间,我就会这样突然停下,或者感到一种强烈的号召感,去开始做某件别的事。但从来不是坏事。我有时候宁愿相信这也许只是我的身体在阻止自己摄入过多热量,才违背我的意愿扔下了冰激凌。

短暂地哀悼了一会儿我的冰激凌后,我拍了拍手,准备回家。

到家一看,果不其然,家里仅有的两台电脑都被人占了。

刚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发现,这栋房子卧室很多,但竟然完全没有放电脑桌的空间。结果就是买了电脑之后根本不知道放哪里好,最后只能放在走廊里。两张桌子背对背,两台电脑背对背,用电脑的两个人就只能面对面了。这简直有点办公室的意味。

现在这两张伪办公桌上,一边坐着我的哥哥赛拉斯,一边坐着我的老室友罗为。以前我住的地方也只有两台电脑,但那时候只有也我和罗为两个人。罗为这个高中生每天能上电脑的时间也不多。我一个人甚至可以坐拥两台电脑……虽然也没什么用就是了。就像我为什么要搬家回来跟我母亲和我哥哥一起住?也没什么用。

走到罗为的电脑旁边,我问对面的赛拉斯,“又早退了吗?”

他一扬下巴,“我这叫弹性工作时间。”

然后我回头开始驱赶罗为,“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罗为故意发出巨大的叹气声,不情愿地起身把电脑让给我用。但我记得他跟赛拉斯之间挺不对付来着。自从搬过来,他不止一次两次被赛拉斯捉弄。现在这样两人对坐着玩电脑,不觉得尴尬吗?我难道不是让他解脱了吗?

坐下,连上我的主页后台,输好密码,准备开始今天的码字。往旁边一看,我忽然发现罗为跪在我旁边——写作业。

“为什么不去那边桌子上写?”

罗为回了我一个白眼。

哈?我说的有错吗?那边不是有舒舒服服的桌椅吗?为什么非要在电脑桌旁边跪着写?再不济搬把椅子来也好啊。

“离电脑太远我静不下心来。”

“哈,你这个网瘾少年。”

我不再管他,立刻开始码字。我要趁这股痛失冰激凌的悲伤还没有散去,抓紧写完今天份的更新。

虽然我干这行才不久,但我已经意识到,写作的确是很依赖情绪的。情绪没到什么都写不出来。如果有一股非常强烈的情绪,却不能长时间维持在这种心境之中,那也写不了多久。如何引发和延长自己的情绪,这需要技巧。这其中最容易做到的就是听音乐。说起来我还挺怀念那台高质量音响的……

不,我之前住的地方并没有音响。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罗为,他维持着那个别扭的姿势竟然真的写作业写得很入神。

如果罗为可以做到不怀念过去。那我也可以。没理由我的情绪控制能力甚至比不上一个高中生啊?

那么说回情绪。迄今对我写作有帮助的情绪,第一就是悲伤——但可惜的是我不是一个太容易悲伤的人。值得我高兴的事情好像总是有很多。排名第二的,那就是被震撼的感觉。所以说搬来和母亲一起住还是有必要的吧?因为这里能看见星星。

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我就为此兴奋不已,上蹿下跳,甚至把罗为弄醒了叫他陪我一起看星星。他烦不胜烦,但还是陪我看了。因为我很少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甚至连我的工作都不是我自己选的。所以一旦我有了什么真心想做的事情,我总是先惊喜万分,然后顽固地坚持到底。罗为也明白,所以才会陪我任性吧。

那晚的星空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甚至为此开了新连载。

……但为什么会这么震撼呢?是因为觉得这么大的天空都被星星挤得这样满满当当,而这么小的我却这样空空荡荡吗?

听见旁边咚的一声,我回过神来。原来罗为这小子写作业写到睡着,一头撞在了桌子上。抬头一看对面的赛拉斯早就回去睡觉了。我推了推罗为。他摘下眼镜,揉着眼睛回他自己房间了。我也觉得十分困倦,差不多该睡了吧,啊,那之前大概还要冲个澡……

突然之间,那股力量再次注入了我。我感觉精力充沛,浑身清爽。我现在一点也不困了。我的手自己掏出了手机,叫了计程车来,目的地是去健身房。

哦。健身房。因为我今天吃了冰激凌,所以必须去健身房消耗掉。刚才忽然察觉到困倦感消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今晚多半是要出门。但是去健身房……我已经提前听到我膝盖的骨头缝在吱吱作响了。

往嘴里扔了一粒我每天都要吃的药,我在深夜的家门口继续等车。

我母亲的居所大概比我的旧居更偏南,明明已经入秋很久了,这里却冷得不明显。现在竟然完全没有一丝寒风,只有白天燠热的燥气在缓缓沉降的感觉。我的视线也随着空气下降,落在家门口对面的长椅上。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看见那上面坐着一位金发女人,那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西布莉斯跟我和赛拉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说实话她其实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金发。她在研究所上班,每天都回来很晚,但也不会像这么晚。我想她可能是下班回来之后就坐在家门外的长椅上玩手机一直玩到现在。她是觉得家里的小崽子们太闹腾了,所以根本不想回家才在这里逃避现实吗?

这时她的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与我对视。我心里一怵。我一直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但还没与她对话,我的车就到了。也许还不到那个和她严肃谈谈的时候吧。

深夜的健身房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两个健身教练靠在跑步机旁边看电视。我没和任何人搭话,默默站到我熟悉的那台机器上。

就这样没滋没味地跑了一会儿。我想着要不然还是看看电视吧,视线一转,就发现那边原来站着的两个健身教练现在变成了三个人。

那多出来的第三人穿着一身灰色和红色相间的运动衣,有着一头微微发红的头发。但看到这火热的颜色,我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他。

虽然没法想起他到底是谁,但我知道,那一定是——

我想离开跑步机,走到他身边去,却发现跑步机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没法下来。我想关掉机器,却发现我根本无法伸出手。就好像除了摆出这个跑步的姿势,我根本不被允许作出任何其他行动。我想喊他过来,却发现我根本不被允许发出声音。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行,在健身房不行。

什么?为什么不行?我只是想跟他说说话而已。我只是想和他重新认识,来一次虚情假意的自我介绍。再握一握那只温暖干燥的右手,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掌心的体温让夏天的记忆复苏。为什么这些不被允许?为什么你告诉我不行?

在我单方面与内心的声音辩论的时候,我看见他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向我的方向看一眼。

于是我也转回视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运动让我满身大汗,满脸潮湿。那里面大概包含了我今天还没吃进去的冰激凌的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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